西部发展的生态问题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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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联想到“生态”，因为这二者的联系实在是太紧密了，无法分开。西部是中国环境最恶劣的地区，这是不争的事实；开发、发展会影响生态，这同样是不争的事实。搞得不好会雪上加霜，使本来就危机四伏的西部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。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结果。最棘手的是，西部草原地带的生产方式仍在威胁着生态环境。一个农民如果光靠畜牧为生，需要有30只羊才能养活一个人，而30只羊不知道要破坏多少亩草场。西部雨水少，水分涵养能力差，生态修复或再生能力弱，草场一旦被破坏，往往迅速荒漠化，恢复原来的面貌所消耗的资金，是草场收益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。教科书上的说法是：西部人少地多；实际情况是：以30只羊养活一个人算的话，现有草场资源不足以养活现有人口，问题迫在眉睫，相当严峻。

　　城市之外广阔的农村，完全不知道“西部开发”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。显然，发展西部经济绝对不能仅仅限制在西部城市这一狭小范围之内，整个西部都迫切地等待着发展的机遇。但是有生态问题当道，让人们有些无所措手足。其实，办法还是有的，那就是改变观念。

　　改变落后地区面貌，必须改变观念先行。否则事倍功半。生态保护问题归根结底是观念问题。农民世世代代形成的生产方式已经深深植入他们的头脑中，这种生产方式简言之就是靠天吃饭，不讲人的能动性。牲畜是放养，采药采的是天然药物，经济作物也是天然的。这种生产方式对环境产生了巨大的破坏，许多资源已经被破坏殆尽，与生态环境保护的要求很不适应，早就该加以改变了。改变必须从改变观念做起，才可能持续有效。从吃山吃水吃草原变为养山养水养草原，在养中获利。竭泽而鱼不得鱼，放水养鱼鱼成群。圈养牲畜，种植药材，培育经济作物，这才是有效的致富途径。近些年，到西部挖针菜、采集当归等中药材的人越来越多，形成了浩浩荡荡的淘金队伍。采集者如同毁坏庄稼的蝗虫一般，人过后一片狼藉，不堪入目。这是一种可耻的破坏与掠夺行为，必须加以禁止。官禁不如民禁。如果当地百姓都有生态环境意识的话，他们就会自觉起来保卫自己的家园。如果他们有了保护生态环境观念的话，他们就会自觉地圈养、自觉地种植药材（而不是一味挖掘天然药材），自觉地培育经济作物，结束“靠山吃山”的原始作业方式。

　　生态环境的工作很难做，10个环境保护主义者的努力抵不上一个破坏者的破坏。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这个破坏者。惟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所有的人都改变观念，产生强烈的保护家园的自觉。西部小学校应该加上一门课程——生态环境。动之以情，晓之以理，让每一个西部人从小就懂得要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生态环境，要像保护生命一样保护环境。当然，如果全国的小学校都增设环境保护这门课程那就更好了。

　　从这个角度看，西部发展是个综合工程，不仅涉及经济的投入产出问题，更涉及到生产方式乃至于生存方式的变革，涉及到思想观念的变革。为了更好地保证西部发展战略目标的实现，有必要加大教育的投入。广大的农村是“西部”的大后方，城市是前沿阵地。后方不稳，前方的仗就无法打下去。

　　西部发展的战略问题

　　细心的读者会发现，笔者在本文中使用“西部发展”，而没有使用通行的“西部开发”的说法。这并不是别出心裁，而是因为夏征农主编的《辞海》是这样注释“开发”一词的：“开发：开拓，如开矿、开荒。《晋书·羊祜传》'辟土开疆'”。按照《辞海》的解释，开发就是开矿开荒，就是“辟土开疆”，这太可怕了，这实际上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。发展西部的初衷是挽回过度垦荒的损失，为此不仅不能再随便地“开荒”，还要把开了的退回去，恢复其自然状态。矿藏也同理，有限的矿藏滥采下去，采不了多少年了。显然“开发”的初衷与《辞海》所注释的“开发”一词的含义格格不入。在辞学家没有澄清“开发”一词之前，我宁可谨慎地使用“发展”表达拙意。

　　既然西部发展是一项发展战略，它就一定不含有任何具体的指令。任何人也没有理由以这个战略方针为口实，随意做出诸如“开矿”、“开荒”之类的事情。发展是个概括性的术语。我们在任何场合说“发展”都不会错，西部太需要大力发展了。发展包括“开发”，也包括许多“开发”所不具备的含义。发展可以缩回拳头，以便有力地把拳头击打出去，而“开发”似乎只表明“打拳”不包含“缩拳”的意思。

　　“缩拳”包括的内容很多，比如上面提到的先期教育投入就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例子。先安定后方，处理好生态大环境问题，解除大后方的后顾之忧，然后把重心转向城市。这也是一种“缩拳”。就城市资源配置而言，先压缩重复建设的夕阳产业，然后集中力量发展朝阳产业，这是又一种“缩拳”。把西部发展理解为单纯的“上马”、“大干”、“快上”是不全面的，也是有害的。

　　既然是战略，就必须放眼长远，坚决杜绝短期行为。按照市场化原则进行运作是杜绝短期行为最有效的措施。上面说过的西部发展的高起点，也包括经济运作的起点高，不上则已，上则按照市场的原则运作。向先进的运作方式要效益，西部能够比东部做得更好。因为相对东部而言，西部发展的机会更多些。

　　高起点离不开高科技。在西部发展高科技并不是没有可能性。当年，带有一定科技含量的四川长虹上马的时候，一位著名经济学家曾断言，长虹总部设在绵阳是一大失误，很可能要失败。结果总部设置在绵阳的长虹得到了大发展，一度成为中国股市的领头羊。西部完全有可能多创造出几个类似的奇迹，甚至创建西部的“硅谷”也并不是梦呓。

　　既然发展西部是一种战略方针，就不能急于求成。西部真正改观需要漫长的过程，需要经过几代人坚持不懈的努力。两千多年前，西部曾是中国政治、经济、文化的重心。当时东部倒是“蛮荒僻地”。如今，西部的灿烂文明被深埋在地下了，但西部这只睡狮早晚会站立起来，向世人展示其雄姿。